第五日我们要去哪儿？ (第4/6页)



    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了她的视线，那眼中似乎酝酿着某种情绪，她想那种感觉就像幼时吃的绞绞糖一样难舍难分，扭作一团。她看见许梦兰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，伸手碰了下嘴唇，有些结巴道：“哦……嗯，好。”一到这种有些尴尬的时刻，她就感觉自己眨眼睛特别频繁，在眼皮翻合的瞬间，许梦兰的面容在眼中闪动着。眨眼的瞬间是多么不起眼，就借这一瞬多看几眼，应该不会发现吧。

    她把纸巾折出一个小角，掖住纸巾轻轻放到了许梦兰微张的嘴唇边，一擦，一道细长的豆沙红sE落到了纸上，口红所g勒出的流畅唇形再无瑕疵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没事。”

    擦完以后，两人迅速拉开了些距离。

    这样就好了，应该没有戳到脸吧。她看着展露笑颜的许梦兰，在心中长舒了口气。她正要直起身，背后却传来一个爽朗的男声招呼着许梦兰，转身查看，是班上的一个男生，是许梦兰的后桌。她听其他nV生讲过，这个戴眼镜的男生似乎喜欢许梦兰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啊，我来迟了。”那个男生跑到她们面前，喘了口气，匆忙擦掉额头的汗道，“谢谢你借我复习资料，之前还有些模糊的知识点清晰了许多。这束花送你，就当做是谢礼了。”说罢，他将花放在笔记本上面一起递给许梦兰，眼睛看向别处，不敢直视前方。

    她一眼就看出来了，这个男生喜欢许梦兰。不管是之前频繁找许梦兰讨论题目，还是现在送花，这一切都证明这个男生和她是一样的，一样喜欢着眼前这个nV孩。

    “没事，不客气，那这束花我就收下啦！好漂亮的花啊……”许梦兰开开心心收下了花，她的视线也随那束花移动，是一把粉玫瑰。如果可以她现在想立马把那束花丢进垃圾桶。当然，只能想想，要是真做了，许梦兰一定会伤心吧。

    那男生一会儿推下眼镜框，一会儿m0m0头，有些局促地回应：“你喜欢就好，好多花店都卖的月季或者蔷薇，真正的玫瑰太难找啦。啊，那个，时候不早了，梦兰我就先回家了，你到家以后给我发个短信吧，最近这边不是很安全。”

    许梦兰笑着挥手道别：“好的，拜拜哦，谢谢你的花！”她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，心里希望着那个男生永远不要出现在许梦兰面前了，当然这也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“好啦，我们也回家吧！我mama在催我回去了。”许梦兰一把牵住她的手，之前的尴尬一扫而空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，她点点头，但是把手cH0U了出来，接着挽住了许梦兰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梦兰，天太热了，我们这样挽着吧，会好一些。”其实这样b牵手还靠得更近一些，她在心里暗暗盘算着，许梦兰是不会像她一样想到这一点的，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地要求这样拉进彼此的距离，而不用担心暴露自己那点幽暗的心思。

    玩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，就连一同回家的旅程也是，两人从回家的公交车下乘，一路上叽叽喳喳聊着关于老师的笑料，本来是学生间稀松平常的八卦环节，可是一切都在她们谈论到许久未见的艺术老师时发生了改变，甚至是往后的时光，但那时她们都不曾察觉。

    “诶，你知道吗？我们之前的艺术老师，何老师，她离职了。”许梦兰突然把声音放低了许多，似乎是在泄露什么机密，她边说还边朝四处张望，生怕有人偷听她们的对话。

    “我记得她，她是个很好、很特别的老师，我还挺喜欢她的，怎么突然就走了？”

    “哎，你可别给其他人说啊，我也是听周围人讲的，何老师离职是因为她和一个人谈恋Ai，说是什么——有伤风化，对学生造成不良影响。”许梦兰说到后面，声音越小，小到她需要凑得更近些才听得清。

    “谈恋Ai不是很正常的事吗，又不像以前那样有流氓罪。”

    “哎呀，是说她和一个nV生谈恋Ai，是同X恋。怪不得之前一直有个短头发的nV生会在她下课的时候，来教学楼楼下接她下班。我一直以为是她的好朋友呢……”当徐梦兰说出“同X恋”那三个字的时候，她如坠冰窖。之前她跟何老师私下聊过，也知道老师确实有一个nV朋友，那时是何老师开导了自己，让她不再纠结于暗恋对象的X别。但她差点忘了，这个世界还没有到达可以包容同X恋存在的地步，这也是自己不曾表露心迹的原因。她不觉得自己是洪水猛兽，就像她从来都不觉得何老师奇怪，她们是这个世界上占少数的那一类人。是谁告发了何老师？何老师会认为是自己告发的吗？虽然她从未告诉过别人这段往事，她甚至将那段对话当做她的救命稻草SiSi藏在心里。

    鬼使神差下，她向许梦兰提出了一个问题：“梦兰，如果有一个nV孩向你表白，你会怎么回复她？”

    “啊，她都不了解我就表白，那当然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如果，是了解你的nV孩呢？是你的某一个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也得看吧，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一GU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，其实自己完全可以糊弄过去的，但是她想要一个答案，只要知道这个答案，无论怎样都无所谓了：“那如果这个nV孩，是我，你会怎么回复。”

    她们走到了许愿池旁，清澈的水流从雕像手上的水桶里涌出，落入池中，一堆y币静静躺在池底。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，她凝视着许梦兰那双游移不定的眼睛，耐心等待着答案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”热风袭过，许梦兰身后扎好的长发，有些许发丝飞了起来，她抿抿嘴，牵着嘴角拉出一个笑容，手上那束花的包装纸早已被她捏得变形了。

    “你喜欢他吗？你的那个后桌。”她感觉自己的身T在发抖，她不想看起来很狼狈，于是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，她也不愿说出那个男生的名字，说了只会让自己更加激动。

    “小乐，你在说什么啊，我不太喜欢这个玩笑哦。我们聊点别的吧。”

    骗人，为什么不正面回答问题？

    她一把打开许梦兰想拉住自己的手，强忍泪水道：“同X恋一点也不特别，何老师更不应该被辞退。许梦兰，高考结束之前，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话了。我先回家了，你也早点回去吧，注意安全。”一GU脑地说完这段话，她感觉糟透了，丢下许梦兰头也不回地往老街跑去，跑到一个谁也看不到拐角用纸擦g满脸的泪水……

    “小乐，还记得这儿吗？我知道很多事你都想不起来了，但没关系，我们可以在这里逛上一天。”许梦兰的声音再次将乐海Y从杂乱的回忆里拖出，她定神一看，她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拱门，门内光线不足，但依稀能看到里边的空间很大，屋顶的构造呈流线型，未来主义的设计方向，她推测这里可能是个陈列古物的博物馆。可是这些猜测在她们踏入拱门后被统统否定——这里感知到了她们的造访，只需片刻，屋内的灯光全部打开了。虽然大部分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，只能提供黯淡的光芒，但也足够了，至少她们能看见面前摆放着顶满屋顶，横跨整个空间的巨大水族箱，里面没有一滴水，只有一副巨大的骨架安静趴在人造礁石上，那是一条鲨鱼。

    “这里是我们以前来过的水族馆吗？”乐海Y朦胧问着，时隔多年再来到这里，真是应了“时过境迁，物是人非”这句话。

    “是啊，你有想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