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_鬼迷心窍 (第1/1页)

    「郑越芜，你冷静一点！」

    郑越芜大步走过烛影摇曳的长廊，步伐重而急，无拘无束的长发在身後飘扬起伏，推开尽头大门的力道重得门重重撞上门框，又反弹回来。巨响中，她一把拎起其中谈笑的人衣领，手指毫不犹豫掐紧脖子，语气是毫无起伏的杀气腾腾：「谁准你动陈万乐的？」

    晚了一步赶到的薛泽知道拦不住她，只得先传了讯息给崔温宁，发脾气的郑越芜像饿极的兽，凶残鲁莽，只有队长制得住。

    一周前的捷运事故，看到陈万乐定位位置接近捷运上的零成员时，郑越芜发出示警告知崔温宁，崔温宁下了要陈万乐救自家成员的命令，但接下来他们却在薛泽骇入的捷运监视录影中，看到那险险夺去陈万乐X命的一刀。

    她看到的瞬间咬破了舌尖，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含了一嘴的血。

    被崔温宁带回的两人一个是立委霍东杰身边的暗棋，一个是唯一成功潜入幸福局的卧底，郑越芜一直都知道零里面有多少人忌妒她们。这些人看不见她们以生命为赌注的冒险，只看得到她们身为崔温宁的心腹，在零里面接近权力核心的地位。

    那派人物的忌妒平日只是T现在对她们的闲言碎语上，但郑越芜没有想到，是真的有人敢趁此机会，要对陈万乐下杀手。

    一周的调查後，她找到了那个Si去大学生背後的领头人，平常在组织里没有什麽贡献，却暗藏了这样的贼心。郑越芜气疯了，脸sE却越发冷静骇人，狠狠晃了下窒息得什麽也说不出的男子：「说话啊，平常背着我和陈万乐说的那些话，怎麽不敢讲了？」

    一旁的同夥拉都不敢拉，只远远地讨饶：「对不起，我们只是一时鬼迷心窍，以後再也不敢了，郑越芜，饶我们一次吧。」

    「还有以後？」郑越芜冷冷g唇，YAn丽的正红sE泽张狂，「知道吗，我现在让你们去Si，队长也不会说我什麽。」

    一群人脸sE一Y，当着面还是不敢反驳。

    「越芜，够了。」崔温宁的声音终於在门口响起，温和却不容质疑。

    郑越芜下了Si劲，三秒後才嫌恶地放手，领头人虾米一般蜷在地上大口喘气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
    她缓缓将长发挽到耳後，昂起下巴，笑得露出森森牙齿：「敢再碰陈万乐一次，我绝对会宰了你们，听懂了吗？」

    郑越芜转身，像来时一样，昂首阔步离去。崔温宁头疼地跟上，薛泽也随着离开，走之前回头望了一眼。

    埋藏在淤泥里伺机而动的鼠辈们互相耳语着，眼神藏了丧家之犬特有的凶恶，他们懦弱却又无畏，为了争权上位，往後也只会更加不择手段。

    薛泽拧了眉，只能先紧跟上队长的脚步。

    一路来到人烟稀少的地下训练室，郑越芜才勉强抑制下心里翻涌的怒火，转身面对神sE依然沉静似水的崔温宁：「队长，为什麽还要放任这些人？要不是那个青鸟的总队反应快，陈万乐差点就Si在他们手上！」

    「那个大学生本人已经Si了，我不会再连坐追究其他人。」

    「队长！」

    「你还记得我是队长？」崔温宁眼中杳无温度，「越芜，你们锋芒太露，的确是该收敛了。刚刚当着他们，你说可以让他们去Si的那句话，会引来多少猜测和嫌隙？」

    「零越来越大，成员越来越多，可是有多少是真心想帮助组织的，又有多少是只贪图庇佑的冗员？队长，我不信你分不出来。」

    「现在情势举步维艰，青鸟的力量越收越紧，加上自动处决已经恢复，我们更需要人手。」崔温宁沉声回道，「现在每x1收一个成员都是可能的力量。我不求每个人都能像你或陈万乐一样不怕Si，但每个人都有可能被我所用的地方。可是你，你刚才那种态度，却还期待他们能够与零同心吗？」

    郑越芜咬紧唇，没吭声，但眼底都还是冷y的倔强。

    薛泽虽然不多话，这种时候还是勉强出来打破窒息一般的静默：「万乐传讯说她好些了，同时追问我们Si者的身分，队长，请问该怎麽回？」

    崔温宁眉间的结锁得Si紧：「告诉她是零的叛徒，既然已经Si了就不用多管了。」

    薛泽应了声，打开微电脑要传讯，却忽然停在原地，没有什麽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惊诧。

    崔温宁眼角一跳，随即跟着打开微电脑，新闻推送的头条闪着血红加粗的字眼。

    幸福局局长遇刺身亡，生前受到酷刑凌nVe，Si状凄惨。

    命运连锁的骨牌再度被迫转了方向，一路倾倒，没有人知道等在最後的终点是什麽。

    「警方怀疑是青鸟里有内J，要大动作彻查。」郑越芜靠过去，就着崔温宁手腕上浮起的屏幕一目十行地，「队长，要撤回陈万乐才行，她继续待在那边会有危险！」

    「不能撤，现在撤退，所有心血都会白费。」崔温宁沉声应道，脑中飞快思索，放缓了语气，「零需要你。现在这个时候，越芜，你应该要待在霍东杰身边，他一定会想办法让自己的妻子上位。一旦你有机会接触到幸福局局长，我们拿到中枢密钥的可能X就越高。」

    被这样郑重嘱托，郑越芜再大的火也没处发，只得勉强掐紧拳：「那陈万乐，就拜托队长了。」

    崔温宁审视着她，目光深沉：「越芜，我知道你和万乐从小一起长大，感情很深，但我得问你，如果哪天任务和陈万乐的命不能两全，你要怎麽办？」

    她抬高头，眼底澄澈一片的生机蓬B0，没有零老一辈g部眼底常见的那种沧桑：「如果不能两全，我就拚上我的命让它两全。零是我的家，陈万乐是我的家人，我愿意为了家和家人粉身碎骨。」

    崔温宁颔首，目送她转过身，长发扫出一道波纹，我行我素地散开。

    十多年前妓nV窟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，一个文静，一个豪放，命运让她们走到了一块，虽然一路风雨飘摇，至今都还没走散。

    他亲手创的家，和他视作生命的家人，如今内外交迫，他还能护着这个家多久？

    霍东杰站在镜前，电子管家在他身上投出各式各样的领带和衬衫搭配款式，他心不在焉挑了一个：「就这套黑的吧，适合葬礼。」

    虚拟电子管家一边从衣柜拣出衣物奉上，一边从庞大资料库里选择了一句熨贴的安慰，只是冷冰冰的电子音听上去没多少诚意：「请您节哀，相信故人也会希望您面带笑容，带着回忆走下去。」

    「那位故人大概只会想找我索命，毕竟是我煽动她meimei让她掉进陷阱的。」霍东杰穿上衬衫，黑sE立领衬得气质更加高远冷静。

    电子管家搜寻不到适合的回应，只得乾巴巴回了句：「很抱歉，我不懂您的意思，请问您说的故人meimei是哪位呢？」

    房门被打开，电子管家在一瞬间被主人禁止言语功能，霍东杰回头，看见曾熙珠一身黑sE连身套装，神sE是有模有样的哀戚：「时间差不多了。」

    霍东杰伸出手让她挽着：「再过几天，你就会成为新任幸福局局长了。」

    曾熙珠垂下眼，神sE在狂喜与大悲中来回摆荡：「jiejieSi的时候很痛苦吗？我以为你们说不会让她受什麽罪。」

    「和你这些年吃的苦b起来算什麽呢？」霍东杰温和神sE毫无破绽，「你什麽都不用担心，有我在，会让你可以无忧无虑地过下半辈子。」

    曾熙珠靠着他，没有看见他直视前方的眼眸，很轻微地眯起一个狠戾神sE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