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逢_你今天胆子很大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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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你今天胆子很大。 (第2/2页)

能再给去送两盘洗好的葡萄,准保还是最熟最甜的——这当然不算什么好东西,但多少也是自己一点心意。

    说这话时,苏虹羽已经不动声色地蹭到了宋遥知身前,隐隐把他和林途安隔开了一点。

    宋遥知乐得配合,甚至主动后退了一步,就听见林途安冷了声音:“不用给我送。”

    连句敷衍的拒绝理由都不肯找。

    宋遥知小小声跟刘宇念叨:“看看人家拒绝得多简单,我就应该学他这样,你还非得拦我。”

    苏虹羽自讨没趣,不尴不尬地走了。宋遥知啧啧叹气,却又在林途安凑过来时冷了脸:“谁教你的,拒绝人家连点脸面都不留?你是不喜欢他的葡萄,还是不喜欢那天我给你的?”

    林途安没想到主人竟误会到这上面,心底一紧,还没来得及解释,刘宇已经匪夷所思地“哎呦”了一声:“不是,你这人到底什么毛病啊,刚才跟我夸人家拒绝得干脆,现在又找上茬了。闹着说要跟人家学的不是你?”

    怎么还带拆台呢。

    宋遥知愤愤,扳着助理的胳膊把人转到另一边儿,又瞟了一眼林途安:“偷笑得太明显了,收敛点儿。”

    其实很早之前,林途安就知道自己可以在主人不喜欢的人面前强硬一点,替主人拒绝一些麻烦事。这样主人多半会觉得自己有点用处——但也不全是,有时候自己拿捏不住分寸,反倒会被主人训斥。

    但他直到现在才从刘宇的话里听明白一点——或许从前的一些训斥,也并不是主人真的不高兴。

    ……或许。

    他并不敢十分确定,但至少能确定这次主人虽然看起来不太高兴,但自己并没有真的做错了事,主人也并没有真的误会自己。

    那这只能算一次玩笑。

    他刚才已经摸到了一点回应主人玩笑的门路,于是并不太害怕,甚至在原本三分笑意也做出了十分的偷笑模样,露在口罩外的眼睛弯了又弯,像是忍了也忍不住似的,跟在主人身后一起往化妆休息室里走。

    片场人不太多,肯冒着大雨来的多半都撑着伞在看走戏,几间休息室还算空。宋遥知挑了间没人的进去想歇会儿,林途安自觉跟着进来关了门,想了想把遮掩脸上伤的口罩也摘了,虚扶着肚子跪到了旁边。

    是主人特意叫自己勒紧的皮带,没有吩咐,他并不敢松开,跪下时更觉得辛苦了,几乎稍稍松懈一点就会尿出来。

    但这显然不是宋遥知需要考虑的问题,于是林途安也没敢表现得太明显,甚至还强撑着脸上那点偷笑的模样——或许主人还会有兴趣再教训自己一下。

    宋遥知果然注意到了,眯起眼打量着他:“笑什么?”

    林途安一副被抓包后的心虚,连忙摇头,可惜动作幅度略大一点都会牵扯到肚子,于是只好稍微放轻了动作:“没有笑,遥哥您真的看错了。”

    真当我瞎吗。

    宋遥知差点儿让他气笑了,又觉得自己这时候笑出来好像有点丢面子,压着嘴角踹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今天胆子很大啊。”

    宋遥知做出了十足的兴致来,“跟谁学的?”

    主人果然是喜欢自己这样的。

    不知道是算柳暗花明,还是守得云开,竟然真的能叫主人对自己重新感兴趣的法子。林途安愈发压不住心里的惊喜,回话时几乎都要稳不住声调:“哪里……哪里胆大了,您冤枉我了。”

    脸上的表情倒是比刚才生动了不少,不像刚才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要装成不怕的样子,假得也太明显了。

    但现在也没真到哪儿去,还可以再吊点儿甜头。

    宋遥知在心里快乐地进行一些精准把控,面上仍旧重重哼了一声,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,垂眸看了三五息。

    这次主人甚至愿意用手。

    林途安又自觉放轻了呼吸,生怕自己现在一丁点儿动作都会打搅了主人的兴致——或许、或许主人会愿意赏自己一个巴掌,就补在已经打肿的脸上——

    但宋遥知只是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,轻飘飘地“哦”了一声,很诚恳地建议:“装得不太像,下次别装了。”

    林途安心跳忽然漏了一拍。

    他人还没从这句十分平和、甚至可以算得上狭促的语气里反应过来,经年养出来的直觉已经骤然警醒,从心底打了个激灵:“遥哥我……”

    宋遥知没听他说话,但似乎也没恼,语气依旧很平淡,平铺直叙地重复了一句:“你今天胆子很大。”

    从前跪在主人身边的那几年里,他最怕的不是主人烦躁恼怒的时候——那多半自己挨了罚就能让主人消气,最多不过疼些,难熬些,总不是太要紧的。

    但主人这样平平淡淡地点出自己的错处时更像宣判,是自己真的犯了天大的错,惹得主人真的动了火气、甚至在考虑到底是费心教训还是直接丢掉一条不听话的狗时,才会压着火的平静——他只经受过两次这样的平静,一次是因为他当年太过不驯,决意不肯在阶梯教室里脱光受罚,另一次是七年前被丢掉。

    ——这是第三次。

    刚才那点儿惊喜烟消云散,林途安被巨大的恐慌笼罩,立时如坠冰窖。

    他实在不知道自己是从哪一句开始出的错,或者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,只好于事无补地跪伏在地上,连声认错。

    还以为能耐了呢,又这么容易就被吓住了。

    宋遥知在心里啧啧嫌弃,故意晾了他好一会儿,打断了愈发明显的哭腔:“小点声,这屋门可没锁,一会儿有人听见再进来的——别到最后还给我惹麻烦。”

    哭求声戛然而止。林途安不敢再有半句的不顺从,也不敢去想主人话里这个“最后”是什么意思,只能压着声音一味认错:“我不敢了……是我放肆,我该罚的……我再也不敢胡乱说话了……遥哥,求求您,求您重罚……我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什么罚不罚的,怕成这样干什么?”

    宋遥知好整以暇,似乎真的在疑惑似的,“我看你刚才胆子就很大嘛,现在做这幅样子是要给谁看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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