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,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_第五章 复试中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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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复试中 (第2/2页)

 “说我六亲缘浅?我还说你命中大凶克父克母呐!”

    “失什么眠,我行得正坐得端,每每一觉到天亮!”

    “你凭什么咒我?等老头我归西,死也要带着你一起!”

    诸多尖酸怪气的狠话听得喻燕青下意识缩起脖颈,生怕下一刀就胡乱砍在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果然修道如学医,主打一个在谎言中拼凑出事实。

    左右躲不过,待轮到喻燕青时,他也只得硬着头皮故技重施,申请替那老头把把脉象。

    果然在老一辈的人眼里,凡是会把脉的,多少都有些权重,老者嘴上啐了几句,手倒是十分实诚地伸了出来。

    反正也摸不出个所以然来,到时候随便胡诌几句得了。

    喻燕青作势将手指搭在老者腕上,不消几息就想将手抽回,可不知怎的,这手指就像是被吸盘牢牢吸住了,怎么收都收不回。

    喻燕青额头渐渐沁出了一层薄汗,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流失,甚至连意识都被分割成两份,其中的一半意识开始不受控地飘离躯壳,透过皮肤相接处,逐渐侵入到那老头体内去。

    一切的一切都好似被放慢数倍,空气被凝结,四周极静。

    喻燕青像是进入到某种仿若无人的境地,耳侧皆是清晰的脉搏声。

    第一声,有力而回旋。

    第二声,快速而不停滞。

    第三声,如珠落玉盘般圆滑。

    是喜脉。

    在外人眼中,喻燕青此刻目光深邃而锐利,一眨不眨望着老头,像是在透过rou身凝视他的灵魂,而对此,他本人似乎并未察觉。

    他的意识正一刻不停排查着老头体内的异端,试图找到那不断吸食自己力量的本源。

    终于,在一处脉络闭塞的角落,他找到了黑洞的源头——

    那是一颗缠满发丝的胚胎,状如心脏,血色淋漓。

    那些发丝就像是胚胎的血管,一半埋入皮下一齐砰砰跳动着,一半又扎根在外,带动着胚胎蠕动爬行,形态诡异,令人作呕。

    看它的模样,大概是在逃亡途中被逼进了角落。

    喻燕青诧异,欲要凑近瞧个仔细,却蓦地像是被敲了当头一棒,瞬间跌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意识匆匆归了位,头晕眼花间,他还记得自己仿佛瞧见了个女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“女性,二十五至三十岁,长发,红裙......”喻燕青捂着脑袋头疼欲裂,虚弱地拼凑出记忆中的画面。

    而早已被镇住了的老者闻言,几欲要拍桌而起,他哆嗦着嘴唇神色骇然,像是想到些了什么,面上霎时血色全无。

    “孩子......”喻燕青补充着,蹙眉挣扎着自地上站起:“她给了你一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老者几乎转瞬就涕泪满面,说什么都要走出亭子来给喻燕青磕两个响头。

    “大师!只有你能救我了!大师!!”老者撕扯着喉咙哭嚎,而喻燕青则是拍了拍屁股,默不作声走远了。

    他总觉得那老者身上有一股恶臭的气息,不宜深交。

    反正离交卷还有整整一个钟,他想也不想便拖着疲劳的身躯来到休整处,毫无形象地靠着廊柱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说巧不巧,他一偏头就瞧见了同样眼中无光的林槊。

    “林兄,巧哇。”喻燕青有气无力地冲他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嗯呐,是巧。”林槊生无可恋扯了扯嘴角,看样子已经坐了有一会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兄弟,摸鱼怎么不喊我一起。”喻燕青佯装不满地锤了下他的臂膀。

    而林槊演技十足地抱着臂嗷嗷喊疼,面露委屈:“哪能啊,你在那的表现可谓是流光溢彩,整个考场都是关于你的传闻,兄弟我可不想打扰你的高光时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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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喻燕青:“什么传闻。”

    林槊:“说你猥亵妇女。”

    喻燕青:“??”

    糟糕的家伙,这简直是危言耸听!

    喻燕青冷静地翻回一个白眼,起身默默离开了这个让人伤心的地方。

    说起来,最后好像也就只剩下第三询诊室没去了。

    好歹入了场,就把戏做全套好了,他可不想被定义为消极考试。

    喻燕青非常情愿地挪吧挪吧至第三询诊室前,笑容满面地随着队伍行进。眨眼

    坐在这第三间询诊室的,是一位面容刚毅的壮年男子,田字脸,印堂开阔,剑眉浓密,气质也格外淳朴,看着就是个性情中人。

    考生上前,问什么他便答什么,毫无保留的模样使得他所在的队列最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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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兜兜转转了好一会,总算是轮到了喻燕青,虽然先前的那次经历已令他筋疲力尽,但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替男子把脉。

    男子的手十分粗糙,穿着却阔绰,大抵是干农活起家,脉搏稳健且均匀,丝毫看不出任何异象,可当喻燕青视角向上望向他的肩膀,却又觉得有些不适。

    男子穿了件短袖,于空气不流通的亭中难免闷出身汗,汗水浸透的衣衫下透出些许肤色,但唯有男子的肩胛处不一,像是蒙了尘,泛起阵青灰色的雾气。

    那雾气单薄,像是散出的热气,淡得几近消散不见,若非着了色,否则喻燕青还真分不清那些。

    “你的肩膀怎么了?”喻燕青收回手随口问了句。

    “出了些事故。”男子大大咧咧答道,顺带着活动了番肩胛骨,看上去确实动作得不太顺畅。

    伴随着骨缝间令人牙酸的咯吱声,喻燕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,正打算离去,却又被叫住了。

    男子枕着交叉相握的双手,笑盈盈道:“没有什么想要问了吗?”

    喻燕青顿了顿,面对挽留仍是朝后摆了摆手,随即挤出了人群。

    对于老者和男子,他并没有全说实话,一半是因为怕常人难以接受,一半是因为自己实在无从解释所看到的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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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反正自己本就没有打算要留下来,那么接下来,就是愉快的答题时间了!

    休整处,喻燕青握着笔苦思冥想,先是在答题纸上将妇人、老者及男子的编号全部写下,后边又犯了难。

    既要胡乱作答,却又不得彰显刻意,他可不想被先生封印灵智。

    妇人的淤青好辨,多半是被施暴者虐待所致,自她遮掩全身的架势看来,身上定然不止一处伤痕,算得上是需要帮助的人群。

    男子的伤势也十分明显,忽略那阵令他难以解释的雾气,只要用肩胛骨处的积伤作为掩护,就算是硬编,他也能将男子编成个手不能提的事故受害者。

    至于这老者。

    喻燕青咬了半天的笔头,最终还是决定将老者写上,至于理由嘛......

    嘴不饶人者,早年定受过创伤,需要心理治疗。

    败券在握,喻燕青深情凝望着自己的零分答卷,信念感十足地将其投进了答题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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