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 你就是他 (第2/2页)

“滴——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，为了宿主的安全，现在进入保护模式，宿主将会沉睡三天。”

   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片绿色的原野，分不出男女的声音，像是梦魇一般的庄周梦蝶渐渐变得模糊。

    他现在如同一根被两股风相对而吹的草，这让他陷入一种诡异的平衡，失控纷乱的情绪在这种平衡下渐渐稳定下来。

    “2022号宿主，在这三天时间里，现实世界的你是沉睡状态，但是在系统空间你仍可以自由活动，你可以向我提任何问题，作为你的系统，我会认真回答每个问题。”

    他的内心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海，表面看似风平浪静，海底却暗潮汹涌。

    “这本书的剧情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系统的回答和第一次的回答一样：“被艹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过，只要是有人想上我，我都乖乖应着，就是走剧情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那你为什么说剧情过半，让我加快进度？”他的眼神变凉，声音没有温度，呼吸变得不稳，“从我成为原主的那天起，到今天，每次我都没有影响剧情，为什么你要说让我加快进度，是因为我挨艹的次数少？”

    “宿主的一些做法，影响了剧情进度。”

    他的一些做法？不过是在系统眼里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，一旦出现危机情形，系统就会警告他，限制他，甚至惩罚他。

    “也就是说我影响了除了情色内容外的其他剧情，这种说法对吗？”

    “可以这样理解。”

    “那作为穿书者，为了更快更好地完成任务，我是否有权知道情色内容外的其他内容？”

    “抱歉，系统对宿主开放的功能仅限于商品道具的购买。”

    “是剧情内容不对我开放，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剧情走向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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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宿主不该对系统产生怀疑。”

    然而怀疑一但产生，就不可能轻易消失。

    他无声地笑，什么样的书会连系统都不知道剧情？

    苏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想起了自己作为2022号宿主，那前面的2021个宿主呢？

    “你说我是2022号宿主，那我前面的2021个宿主都去哪了？”

    “他们没能完成任务。”

    系统的声音不悲不喜，带着冰冷的电子音，苏沥心底生出寒意，“连带着世界和他们都毁灭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世界归零，重新开始。”

    他不是唯一的「苏沥」，有无数个人成为「苏沥」，这个世界经历过无数次的重启。

    但是这个世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启的，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成为「苏沥」的？是系统说的那样，他是在「苏沥」16岁吃安眠药自杀时穿书成为他，还是从一出生，他就是「苏沥」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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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和苏家父子朝夕相处，从小被管家看着长大，更是和楚扬竹马之交，如果他和「苏沥」表现出一点不一样，难道不会立马被发现？

    除非他和「苏沥」性格相似，行为相似，气质相似。

    而系统不知道剧情，是不是因为前面的宿主没有走到过这一步就失败了，所以系统才不知道。

    这是个至今为止没人通关的穿书任务。

    连系统都不知道剧情的，一部连载中的书。

    而苏沥一直都是书中的主角受。

    如果按这样解释……那些疑问也都能轻松破解了。但是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。

    如果他一直都是书中的「苏沥」，那苏沥是谁？

    苏沥所在的世界是什么？他能靠赎罪改变苏沥那个世界的走向吗？真的有人得到过赎罪吗？

    “有人成功得到过赎罪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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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宿主江赎，代号A，他曾完成了数个穿书任务，得到了赎罪。”

    似乎怕苏沥不相信，系统甚至还在他的面前化出了一张巨大的影像。

    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苏沥面前。

    二十多岁的模样，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，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，眼神却是麻木的。

    他的手里随意拿着一支红色的玫瑰，茎上的刺应该很尖利，有红色的鲜血顺着茎身流下来。

    是他自己摘下来握在手里的玫瑰。

    即使知道是假的，苏沥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，远离这幅影像所散发出来的浓重的、不善的、危险的因子。

    直觉告诉他，对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，“他是靠什么获取积分的？和我一样？”

    “他靠重要人物对他的恨，在最短时间内获取了足够的积分。”

    怪不得眼神是麻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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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要把自己作为人的善良的那一面剥离出来，自己用恶去对待别人，才会收到别人的恶，乃至恨。

    他突然意识到：“为什么他是靠恨？而我不是？”

    “因为恨的完成度困难的多，也分很多种，远不如宿主现在的模式简单。”

    苏沥：“那还能改吗？”

    “抱歉，此种模式已经全面取消了。况且让一个人恨自己，不是简单的事，到现在为止，你觉得这些重要人物有几个是真正恨你的呢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苏沥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他也发现了，目前除了宋知渡外，其他人都对自己……是爱的。

    只不过爱也分很多种，爱也并不都是美好的。

    系统继续说：“2022号宿主，请您务必坚持下去，像宿主A一样，得到赎罪后，您不仅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，还可以改变原有世界的走向。”

    苏沥沉默了片刻：“我真的能回到原来的世界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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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碰巧死亡，被你们捕捉到亡灵，来替「苏沥」走完书中剧情的，是吗？”

    系统没有迟疑，两个字如同定心丸：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是在原主16岁时才穿过来的吗？”

    这次系统没有立即回答他。

    有三四秒的沉默，才再次响起系统的声音：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“自原主出生，你就变成了他。”

    “那上一世的我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也说了，那是上一世的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多此一举？”苏沥听到了和自己猜测一样的答案，他觉得荒唐极了，“你什么也不用告诉我，让我用「苏沥」的身份一直走下去，不是也可以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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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如果你没有那些记忆，你还会想得到赎罪吗？你会想留在这个世界吗？你能走完接下来的剧情吗？”

    苏沥愣住了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。

    原来要给他一个希望，一个执念。

    他走完剧情赚取积分拿到系统提供的赎罪，是个相互合作互利的过程。

    如果系统这一点没有骗他，那他应该是死亡以后，直接穿成了这部书里刚出生的「苏沥」，前世的记忆全部被封了起来，直到16岁时，系统才把他唤醒，然后告诉他这是本书。

    哪有什么记忆输送模式，都是他亲身经历过的。

    他既是苏沥，也是「苏沥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