亨利，1890 (第4/7页)

什麽？」

    「难怪！呵、呵、呵呵──，」他笑道，眼神向上翻，「我写《格雷的画像》时，便隐隐约约觉得诡异……原来就是你在暗中Ga0鬼啊，亨利爵士。昨晚我就知道，你一定有问题。现在我全都知道了！」

    王尔德示意家里的仆人把所有的门窗都闭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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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在我弄清楚一切之前，你们是没有办法出去的。」王尔德又开始绕着他们转。「昨晚我听你的语气是如此能言善道，便稍稍起了疑心，没想到真的成真了！也难怪你昨天会如此为我辩护，亨利爵士。因为你不得不对我展现出忠诚。」

    「你到底在讲什麽！」

    「亨利，还在装吗？你就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呀！你是《格雷的画像》里面的亨利爵士呀，那个带坏格雷的人，就是你。只是我还是想不明白，为什麽你能够挣脱我的控制，跑到现实世界里面来，竟然还去参加了公爵家中的宴会，被我遇见。呵呵，看来我把你塑造的有模有样呢。但是我还是讨厌你，你坏透了，你带坏了我塑造的格雷。」

    「你是疯了吗，奥斯卡．王尔德？是一回事，但是我就是我，不是你里面的人物！」

    「承认吧，亨利爵士，你是从我脑中出生的孩子，你的心脏中早已有我的灵魂，必须要对我效忠。」王尔德的神情突然由满足转为惊恐，慌乱地说道：「但是你是怎麽脱离我的控制的？是怎麽做到的？还带着格雷一起堕落了！我创造出来的人物应该要完全臣服於我，为什麽你们就好像活过来似的，那麽不受控制？为什麽故事的所有情节都是被你们主导，而不是我？」

    杰克在一旁看呆了。王尔德走近，揪住亨利的衣领，大声吼道：「回答我！亨利！」

    亨利没有马上回答，而是用力地推开王尔德，「你疯了。」

    「我、我没有疯！难怪你在我还没给任何人看过之前，就先看过了这部。因为这根本是被你控制的，剧情走向根本是你决定的──我的天哪，这真是我这辈子写过最差劲的一本书！我就像是傀儡，无法控制自己的笔，也无法控制自己笔下慢慢拼凑出的故事情节。而你──亨利爵士，你是我创造出来的角sE，但是你毁了这整个故事，也毁了格雷。」

    「回答我！你为什麽要将格雷带至毁灭？臭名昭彰的亨利爵士，回答我！」

    李柏恩在脑中快速思考。首先，奥斯卡．王尔德疯了，这点非常明显；第二，不管怎麽解释，王尔德都已认定他就是故事中的「亨利爵士」；第三，从他说的话来判断，《格雷的画像》这本书原本预定的结局，应该与最後的悲惨收尾大相迳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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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思考完一遍之後，他开口道：「原本这是什麽样的故事？」

    「这是你永远不会了解的故事。」被问到这个问题之後，王尔德很迅速地冷静了下来。「这是一个关於幸福、美满的故事。亨利爵士，也就是你，不懂什麽叫人际互动，不懂什麽叫Ai情。於是当美好的关系在亨利面前逐渐缔结时，他便会无意识地从中破坏。」

    「故事中，画家巴泽尔本已向格雷传达他的Ai慕，若不是因为亨利爵士的出现，向格雷传递似是而非的思想，搅乱了所有故事，巴泽尔与格雷之间是可能可以有美好结局的。但是你出现了，你告诉格雷什麽是美，让他开始自傲、自恋，开始了这一切悲剧。你带着格雷向下堕落，而他自己却完全不知道。你害这整个故事走向了这样的结局！你让格雷最後甚至杀了巴泽尔！你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……！」

    「才不是这样。是格雷为了永远保住他的美丽，自己将灵魂与魔鬼交换的。」李柏恩反驳道。他们之间的对话，就好像「格雷」与「亨利爵士」真的存在於这个世界上一样，而不是只存在於中的虚构人物。

    李柏恩记得故事中，画家巴泽尔画了一幅格雷的画像，格雷见识到自己的美YAn动人，冲动之下脱口而出：「要是我可以永远保持年轻、要是我可以永远保持年轻、肖像变老就好了！为此，我会交出一切！是的，世界上没有什麽东西是我不肯交出的！我可以交出灵魂！」

    後代的评论家纷纷将格雷的这段话与《浮士德》中与魔鬼交易的情节互相b较，甚至将格雷称作「浮士德式的男主角」。自从格雷说出那段话之後，他的外貌便再也没有改变，而他所有吃喝p赌、x1食毒品的恶行，全部都反映在画像的容貌上。画中原本青春亮丽的面庞，染上了邪恶的微笑、沾上血渍，变得奇丑无b。那全都是格雷灵魂的样貌，他每做一件下流的坏事，画像就更堕落一些。讽刺的是，当画像逐渐变得世俗、丑陋地令人无法直视时，他的容貌却不曾改变，维持着纯洁与青涩。

    「不对。」王尔德摇摇头，「一刚开始，格雷是多麽单纯的。後来一切都脱离我的掌控，自从你出现以後。你用魅惑的语气告诉格雷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，你告诉他从来没有一个影响是好的影响，所有的影响都是不道德的。影响别人等於把自己的灵魂给了别人。但是你却还是把你最糟的那部分，当成帽子都戴到格雷身上了。」

    「王尔德先生，你必须知道，你的文字是极其美丽的，那是最神奇的奇蹟。而这一切的情节都是出自於你的故事、你的墨水笔，从来都不是出自於我。」

    「不，不要用那种语气说话，这招对格雷或许有用，但是於我是没有用的。」王尔德说道。「你不了解，原本的格雷是多麽完美、纯真。他是我心中最完美的情人形象！他什麽都有，俊俏的外表、优雅的身形、轻柔的语气，和带点傻气的行为──噢，他简直是由象牙和玫瑰叶组成的少年！」

    「但是亨利爵士毁了他。他最後只剩下一样的外表与身形，还有空荡荡的灵魂。格雷失去了自己！反覆流连於酒馆、妓院，他变成了一个空壳。难道你，亨利爵士，不需要负起所有责任吗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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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所以你，来帮助我吧……」王尔德发了疯似地，用力抓住亨利的手臂，「请你一定一定要帮助我……无论如何。」

    亨利站起身，挣脱王尔德，拉着杰克转身就要向门走去。王尔德家中的仆人却一个箭步拦住他们，道：「失礼了，两位。」然後将他们两个往後推。

    「亨利，我感觉你对那样东西应该会感兴趣，确定不留下来吗？」

    转头便见王尔德脸上挂着诡谲的微笑，Y冷地令人害怕。

    「什麽东西？」

    「听完我要说的话，我满意的话，自然会秀给你看──亨利爵士简直是恶魔的化身，如果说格雷是跟魔鬼交换了条件，那麽亨利一定b魔鬼还要糟糕。格雷明白x1毒可以让他达到多麽奇异的天堂，但也同时明白地狱的邪恶力量正导引着他走向毁灭。更糟糕的是，他挣脱不了地狱。他不想挣脱吗？他当然想。」王尔德拿起桌上的银叉子，凑近亨利，把叉子放在他的脖子上。「格雷当然拼命挣扎过。但他像是被地狱残忍地流放了，在地狱之中，即使有许多人与他一同享受天堂的乐趣，他却还是感到孤苦无依。他找不到寄托，找不到人可以相依偎，他连在地狱中都是孤独的。最令人费解的是，明明已经凄惨到坠入地狱，为什麽还会被地狱这样的地方流放？」

    「他也曾经像你现在这样，被命运的叉子抵着颈部。」王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