局：开幕 (第2/3页)

姿态存在，如空气般无法用rou眼捕捉形体，只能从凛冽的能量波动中窥见大致方向，甚至是无处不在的方向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主神以人类的身躯出现，更是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见到主神大张旗鼓地现身于众人面前，而不是系统冰冷的机械声进行通知。

    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而最恐怖的，莫过于他进入了这个任务，还带上了……还带上了……小棠。

    他感到心脏疯狂跳动，甚至溢出了被惊恐填满的苦汁，像逆鳞被人活生生剜去一般：

    他如此努力，不就是为了继续陪着她过普通的生活吗？为什么要把她卷进来？！

    他惊怒交加，但在感受到双手交握处另一人的颤抖时，兰赋明强撑着让脑子冷静，柔声开口安慰自己妻子：

    “小棠，别害怕，很简单的，我们不会有事。”

    孙棠转头，与他四目相对：

    “嗯，我相信你。”

    她最后深吸一口气，复又低头，无奈地在嘴角勾起一抹笑：

    “可是，你的手也在发抖呀。”

    兰赋明听此，怔怔低头，果不其然看见两只紧握不放，却一齐止不住战栗的手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确实——”

    他蓦然失声，紧抿的唇用力到发白。

    孙棠同样也没说话。她只是沉默地低眉浅笑，侧过身，将另一只手覆在了交握的双手上，点点合拢，收紧。

    在感受到手背上紧随其后覆上的另一抹有力温度后，她嘴角的弧度才再次上扬几分。

    他和她再没说话，唯有彼此紧握的手掌传递着力量。

    在告别的倒计时到达最后一分钟时，她张了张嘴，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兰赋明先开了口：“小棠，别害怕，我没有记忆，那甚至不算是我，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打的游戏吗？你只用当作是玩游戏杀了一个npc就行，不要害怕。”

    小棠没有杀过人，更何况是杀了他，她只会比他更害怕。

    小棠——

    “不要害怕，小棠，我们会一起回家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孙棠很小声地回应了他。

    她抬头，看了看倒计时的最后十多秒，恍然想到什么，突然靠近，齐耳的短发摇晃：

    “走之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。”

    她几步靠近，弯着眼，靠在他耳边小声道。

    “——我怀孕了。”

    兰赋明猛然睁大了眼。

    他立刻回头，想再说些什么，但光幕却快一步将他吞噬，只能眼睁睁看着孙棠带着笑跟他道别。

    直到光幕消失，那道身影彻底从视野离开，孙棠一直强撑的冷静表面才轰然破碎，整个人迅速垮下来，所有掩饰的惊慌恐惧彻底充盈眼中。

    她深吸一口气，闭上眼，用双手拍了拍两颊，用掌心力量提起嘴角，喃喃自语：

    “没事的，没事的，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呢。”

    要说话算话啊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“爸爸，你说过的，不会主动寻死。”

    宋泽墨感觉自己冷到连牙齿都在打颤。

    在他垂下的眼中，顾梓溪缓缓眨了下眼，眼神好似也染上了几分惶恐：“可是，我是被你拉进来的，我并没有办法控制。”

    撒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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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爸爸明明认识主神，从刚刚的发生的事来看，主神也很尊重爸爸的意愿，不会妄自做决定。

    宋泽墨感觉身体更冷了，让他冷到想要用手环住自己取暖。

    顾梓溪看他这副样子，眼神重新恢复平和，招招手，看着宋泽墨哪怕心寒也还是跟着乖顺地弯下腰。

    顾梓溪抬手拂过泽墨后脑的乌发，用了几分力向下按，在他的靠近之后同时抬头，让两人的额头相抵，两双漆黑的眼咫尺相对，微抬的瞳孔注视着他，染上笑意：

    “你会达成我的意愿吗？”

    宋泽墨没有回答，只是垂眸，任往日痴迷的温暖吐息降下冰冷，倔强地用沉默反抗。

    这是他人生中极少对父亲问询表达出的忽视。

    对此，他的父亲并没有生气。

    顾梓溪只是手向下移动，按了按他后颈绷紧的肌rou，在手下的触感更为紧绷之时，溢出了一声近乎气音的笑。

    这种僵持只存在了十几秒，顾梓溪就无趣地松开手，并小推了一把，示意宋泽墨重新直起身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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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宋泽墨一直安静地遵循他的意愿，只是那双眼从没没离开过自己父亲，一直死死凝望着这个心狠到让他都不可置信的人。

    顾梓溪同样双眼注视着看着他，并用手在脸旁小幅度挥了挥当做告别，随后从小指开始，缓缓收拢。

    宋泽墨的眼依旧死死注视着那道身影，直至倒计时结束，无可反抗的光幕将他们彻底分离。

    他没再说一句话，他最清楚爸爸决定的无可变更，还有这次为他所设的局有多狠毒。

    但他绝不可能杀了爸爸，也不会让爸爸如愿离开他。

    绝、对、不、会。

    看着光幕将宋泽墨吞噬，顾梓溪才收回手，眼神转了方向，侧过身体面向正步步走近的澪：

    “我后面需要做什么吗？”

    余光中，空间内的多余身影早已消失，无尽绿海中只有他和澪存在。

    但他没想到澪首先开口说的是另一件事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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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能先帮你擦一下额头吗？”

    顾梓溪：？

    他眨了眨眼，笑：“不可以，别说无关的事，我需要的是你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
    澪：“……”可是那个人刚刚和你碰了额头，我都没有过。

    虽然嫉妒丛生，但澪认输地按照他的话说下去：“只有一件。”

    澪俯身，握上他的手腕，顿了片刻，在确认眼前之人并无不满后，才悄然继续，以指腹滑过内腕，在脉搏细微的跳动碰撞下移出，直至双掌相合，十指半扣，指尖相触，再蓦然分离。

    顾梓溪挑眉，没在意他接机触碰自己的小心思。

    银色的方块在掌下渐渐成型，凝出空白的卡片。

    “你需要用运气，选一个时间。”

    “有范围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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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与他，一起出生，到至多600年岁月之差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顾梓溪指尖落在卡片上，白色随之急涌，混乱的白浪翻滚，浪纹渐深，扭曲着汇成答案：

    ——369年。

    “看来我的运气不太好。”

    顾梓溪早就对自己某些小方面极其糟糕的运气习惯了，对此接受良好，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自己。

    但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在意，甚至有几分满意，却阻止澪对此心生不忍：

    即使明知道顾梓溪是为了寻死来的，他也总还是违逆地，抱着那么一丝对方能活下来，继续呆在这个世界的期冀，但这份期冀明显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