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鹤归_22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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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22 (第3/3页)

得塔克族长的提议侮辱了他。

    “目隐族长所言极是,”一旁一人穿的花花绿绿,艳俗至极,偏偏又生得尖嘴猴腮,丘灯尚且有几分颜色,一身红衣也衬得艳丽,而眼前这人,着实是有些伤眼了。他是苗阿族的代族长,丘灯那一脉死的干净,他们这些旁支也有了上位机会,争先恐后地要坐上来,谁知道最后上来的竟是这样一位,他讨好地看了一眼几位族长,继续用尖嗓子道,“这沐族长,原先确实是我们……那位先族长的男宠,两人日日恩爱,先族长也喜欢他喜欢得紧,谁知道这竟是个养不熟的,转头得了神使青睐,就平步青云啦……据说,他还是西临那边的人,族长捡到他时,他身上衣饰皆是西临式样,瞧着虽破旧,用料却极好,您说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阉人,一身的sao味儿,闻见了让人恶心!”谁知目隐族长却并不买账,他冷笑道,“你说丘灯?还以为苗阿族的人都死透了呢。敢行刺神使,你们全族都该死!”他说完,就要准备抽刀,那代族长吓得两腿发抖,直直地往后退,却不想被塔克族长拦了下来,这位年长者不怒自威,看着慌乱的代族长,“你说,沐隋清是西临人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当时我去看过一眼,他恰好是倒在两国边界的,只是先族长不让说,我也就……”代族长也就是个不成器的东西,只是几句问话就被吓得不轻,瘫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塔克族长脸色变了几分,谁知目隐族长却冷哼道,

    “沐隋清固然不可信,可你这么个东西说的话又能信几分?将证据拿来,否则就将你全族祭上。”

    “这证据!证据早就让先族长毁了呀!”代族长欲哭无泪,不成器的野心吓得没了边,只想着活着逃出这虎狼窝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方才逃出去的那位仆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,面上急得发红,又带着藏不住的得意,叫道,“族长醒了!我们族长醒了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将脸侧过去些,别乱动。”容归手中拿着干净的白布,另一只手锁住姬怀临后颈,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。姬怀临眼睛肆意地盯着他看,不时还去动一动对方垂下来的头发,放在指尖把玩,容归将他的动作收尽眼底,嘴角微微一勾,在他伤处按了按。

    姬怀临当即就倒抽一口冷气,愤愤地道,“本宫就没见过手比你还笨的!”容归将那布过了一遍水,回头瞥了他一眼,“疼了?”

    当初不知道收敛,现在倒知道疼了。

    姬怀临知道说不过他,不知抽了哪门子风,泄愤似的扯了扯容归的头发,容归吃痛,眉头倏然皱起,恼怒道,“姬怀临!”

    “怎么?心比天宽的煜王爷要找本宫算账不成,这怎么行,您可是碑刻上都留着慈爱宽厚的人。”姬怀临得意地冲他笑,容归深吸一口气,温声细语道,“怎么会呢。”

    于是,太子殿下经历了人生中最折磨的一次上药。绕是他定力非常,也憋的眼泪打转,偏偏某人还用手将他的头一次次掰过来,让他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容应澜……小人,嘴上说得好听,心里最是记仇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,姬怀临的脸被包了个严实,虚脱地靠在床头,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道,“你居然……往水里撒盐……好狠毒的心。”

    容归无奈道,“寻常大夫都知道,这样伤口才清理得干净,并非是在下有意为难。”也许是存着那么点,但怎么好在太子殿下面前承认呢?

    他抑住嘴角的笑意,一脸正色地补充,“切不可碰水,吃食宜清淡为主,否则这疤痕难好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又不在乎什么皮相,也就你敢这般对我。”姬怀临满腹牢sao,又想在容归面前讨个乖,便道,“本宫饿了。”

    容归应声,下意识道,“我让胡及送些吃食进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下去吃。”姬怀临不满。

    “你我身份特殊,实在是不宜……”容归话未说完,看见了姬怀临包的严严实实的脸,顿时悦然改口,“算了,未尝不可。”

    聚才楼客人稀少,尤其是到了傍晚,客人几乎都被对面招揽了干净,大堂冷清得很,二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下去,期间胡及看见姬怀临包得比粽子还严实的脸,差点笑出声来,姬怀临黑着脸,差点又把这刚赔的新桌子给掀了。

    聚才楼菜色可口,容归是吃得惯的,只是有些担心合不合某位太子殿下的口味,却不想对方半点都不挑剔,对这等“粗茶淡饭”来者不拒,大快朵颐。

    容归骤然发现,太子殿下其实很好养活。两年前农舍住得怡然自得,而今更是随遇而安,除了脾气骄纵些,简直与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不搭边了。

    “你老看着本宫作甚?”姬怀临犹疑地看了他一眼,说实话,能从这种严严实实的包扎下看清对方“犹疑”的眼神,也不失为一种能力了。容归刚想说无事,俯首便瞧见自己碗中一块排骨。

    容归:“……?殿下,你又在作甚。”

    姬怀临白布缠绕的脑袋似乎是有一点羞赫,但说出的话却是极其不耐的“让你吃你就吃!”

    “……多谢殿下。”容归哭笑不得,却依然道,“只是您实在不必如此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喜欢?”姬怀临道,“那本宫不夹了。”说完,他就开始沉默了。容归看着他的样子,心中莫名有些闷,后知后觉,他才知道为什么姬怀临会给他夹那道菜。

    太子殿下费尽心思想来讨好他,然而,既不知道他的喜好,又无法问出口,只能看他哪道菜夹得最多,再不动声色地放进他碗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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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般小心翼翼,哪里像太子。

    容归放下筷子,直接和姬怀临对视,道,“口味算不上清淡,却最忌腥,腻的也不喜欢,若得了闲情逸致,也爱小酌几杯……殿下,喝过梨花醉么?”

    姬怀临看着面前这张俊逸温润的面庞,目光灼灼,“未曾。”

    “待你伤好了,可往虹浙走走,那儿产的梨花醉是江南最好的。”容归恍然回到了过去,嘴角都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,“我那时双腿不便,整日在王府中泛泛度日,便养成了饮酒的习惯,酒能暖身,梨花醉回味甘甜,饮得多了,甚至能令人大梦三日,效力十分霸道。”

    “西临也有一种奇酒,效用与你口中的梨花醉大相径庭,其名断梦。”姬怀临看着门外的灯火,眼中像是融进了一尾流火,不闹,反显得沉静,“烈酒醉人,它却不然,且生性与某些毒相克,说是酒,倒更像是药。”

    “闻所未闻。”容归摇了摇头,“想必是贵国奇珍,不轻易示以外人。”

    姬怀临从腰间取出折扇,随意道,“算不得,那是我师父酿的,西临皇室都喝不起。你若感兴趣,改日随我回西临,我向他求一坛就是了。不过,断梦不可贪杯,否则……”

    姬怀临话未说完,对街就传来了一阵喧哗,像是有人在怒骂,伴随着打砸的声音,其中最响亮的,是一声熟悉的女子哭诉声,

    “黑心肝的!你们还我弟弟的命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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