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ate12心之所向(3) (第1/1页)

    饭後，她同徐mama齐力收拾碗盘，两人边洗碗边闲话家常。

    徐mama大多提及徐若天，问他在学校教书如何？平时生活有没有困难？目前有没有nV朋友等等……似乎不清楚他生活和感情状况。

    她逐一回答，待徐mama将问题问完，两人陷入沉默，整个空间剩下流水声回荡。

    她悄悄瞅了眼，见徐mama垂眸沉思，她认为徐mama还在犹豫，未完的话yu言又止。

    「阿姨，有什麽想说的都可以说，不需要顾虑。」

    徐mama抬头对视，意外她注意到自己的挣扎，面对善解人意的孩子，忍不住动容。

    她关起水龙头，说：「你今天和若天一起去扫墓，应该知道那个人是谁吧？」

    沉Y须臾，吕善之回答，「是，我知道。」

    「若天他啊……不擅长说自己的事，以往谈感情也神神秘秘的从不特意让我知道，所以听到他亲口对我说正在和一个nV孩交往时，我真的很惊讶，可惜还没来得及去见她一面，再听到她的名字时，人已经不在了。」

    她无奈轻笑，神情满是苦涩，「我不了解自己的儿子，没听他说过多少也没见他哭过，但我知道他很伤心，他最想要见的人再也见不到了，直到现在也难以忘怀。」

    听见身为母亲的真情，感人肺腑同时令人揪心。

    徐若天肯定不希望身边的人担心才不愿说，他必须若无其事，让大家放心，让自己暂时忘记，才能回归安宁。

    即使思念占据他整个身子，即使回忆侵蚀他的思绪。

    他平时是什麽样子，就必须一直是那个样子。

    「我做菜时常常恍神，不小心切到手，我会拿卫生纸压着，压久，血也就止住了。」她伸出手指，做出加压手势，而後抬眸苦涩一笑，「但是他的伤口太大太深了，怎麽做才能替他止血呢？」

    不敢相信，一个母亲竟要这样带着苦苦哀求的语气，寻求帮助自己儿子的路人。

    简单的b喻和强烈的对b，语带酸楚，听上去令人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吕善之哑然，望着徐mama模拟止血的动作，话还徘徊在耳边，一字一句划开她心。

    他的伤口正在淌血，三年了。

    往後日子仍旧那样血流如注，怎麽止也止不住，谁可以帮助他？谁可以……

    想到他，心就生疼。

    好疼，好疼。

    也许并不只因徐mama的话感到心痛，还有今早见到他蹲在坟前的画面，多麽安静，静得听不见心跳声。

    他的眸间望不见思念，只有满地心碎。

    他说，她替他道尽了心里话，不就是只有那一句——「请不要为我担心。」

    他的潇洒冷漠，他的自以为，原来全是场空，岂能让人不挂心？

    「我真是的，把气氛Ga0得这麽沉重……」徐mama回过神，不好意思地说：「那家伙从来没有带nV孩子回家，你对他来说应该不平凡，我看你也是个好孩子，不小心就多说了几句，不好意思。」

    她忍住鼻酸，拼命摇头，「可以跟阿姨聊天我很高兴。」

    阿姨轻轻道了声谢，「我只是希望你在他身边，能够尽量帮助他，我想他很需要人陪伴，拜托你了。」

    她用力扯开笑容，得到徐mama的信任，发自内心感到荣幸，又说：「我没有什麽力量，但等到我有了，一定会分一半给老师。」

    徐mama欣慰地展开笑颜，「谢谢你。」

    她在心底默默祈祷，若是这个善良的nV孩能和儿子白头到老，该有多好？

    徐mama留在厨房收拾饭菜，让吕善之先去客厅歇息。

    吕善之走出客厅，发现空无一人，环顾四周也见不着人影，她带着困惑往里头迈开步伐，发觉左侧房间门半阖，透出一道微弱灯光。

    她凑近，听见徐若天和NN的声音传出，察觉二人正在对话，不好留在此地，又旋过身子准备离去。

    「你小时候调皮得很，常常和其他男孩子打架，像是彦宇，你还记得吗？」

    听见NN的声音，她才踏出一步，又止在原地。

    徐若天轻笑了两声，带着笑意反驳：「那不是在打架，是玩得激烈了点。」

    「那时候只要别人家mama跑来告状，你爷爷就会气得不得了，从柜子上拿出藤条，动作很快，我想拦都拦不住。」

    他附和，「爷爷板着一张脸的样子b学校老师可怕，我小时候常常跑给他追。」

    语至此，NN轻轻叹了声，「你爷爷就是X子急了点，不是什麽坏人，他知道你刚回来这里住很孤单，调皮也只是想要惹人关心，才会自愿扮黑脸呀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。」他柔声道，语带思念感激。

    沉默半晌，NN又想到了些什麽，开口说：「你还记得，我以前都喊你天天吗？」

    「现在有时候还是会喊啊，我都长大了，很不好意思。」

    「你是长大了，但在NN心里，你永远都是孩子啊。」

    NN沉沉的嗓音入了耳，夹带几分宠溺Ai意，暖流随之而来。

    面对真心亲情，吕善之有一GU冲动，希望有机会邀请一家四口聚餐。一家子围着餐桌用餐，那是多麽珍贵的画面，是多麽幸福的人生。

    「天天，我很想你，常常回来看NN好吗？」

    NN的声音又柔又稳，一句话，道尽她对孙子所有的Ai。

    「……好。」徐若天轻轻一个单音，略为颤抖，想必是极尽全力忍住不舍。

    吕善之快步离开现场，心满是动摇。

    家人，就是彼此放在心头，相Ai相惜。即使相隔千里，无时无刻都在念着彼此。

    不经意听见两人对话，醍醐灌顶於她，意外化解了心中对家人的不谅解，所有不愉快在此刻化为乌有，仅留下美好的回忆。

    爸爸下了班带蛋糕回家替她庆生的满脸喜悦、mama半夜背着发烧的她跑去挂急诊的焦急模样、哥哥在电话里说有他在就不会无家可回的呼喊……

    似乎现在还能够看得见，能够听得到，来自家人浓厚的感情。

    她想念家人，就算四散各地，就算没有生活在一起。

    Ai总会将他们绑在一起。

    家仍在原地，等待他们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