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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 上钩 (第2/2页)
厚褥子下面根本显不出来,放好之后,韩昭昭躺在床上,正好压在账本的上头。 她就不信,这回还能有人在她不知不觉中把账本偷走。 这一觉她睡得香,日上三竿之时,才起来。 第一件事,拿出褥子下的账本,还在,心里平静下来不少。 这个时辰,她的父亲与陈子惠他们都应该陪着京里来的巡查史祭拜去了,没叫她,应当就没她什么事,这样最好不过。 好不容易得了闲,刚过辰时,又不是很晚,她掀开被子,进了暖和的被窝,又有了睡意。 忽然,有人敲门,小丫鬟急促的声音传来:“姑娘,老爷派来的人找你。” 韩昭昭麻利地穿戴好,把账本揣到怀里。 出去时便见到常跟在父亲身边的衙吏。 “何事?” “祭拜时,巡查史提起了军费的问题,韩大人让姑娘拿着账本过去一趟。” 这种账本只应该预备一份,放在官府中的指定位置,这么堂而皇之地违反规定从她家拿出去,不似她父亲的作风。 陈子惠的行事风格她并不熟悉,但她直觉这事儿出自他手。 “陈大人可是说了什么?” “陈大人?他没说什么啊,”衙吏挠了挠头:“小的都没见到他,他可是有什么吩咐?” 韩昭昭连忙否认:“没有吩咐,他什么都没有说过!” 平添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。 韩昭昭张口闭口陈子惠,不久前陈子惠一路带着她安全抵达晋阳的,再加上他又是青年才俊,衙吏不由关心起二人之间的关系。 他了然笑道:“姑娘尽快吧,那边催得紧呢。” 韩昭昭瞅了他一眼,没跟他解释,这种事情越描越黑,不如顺其自然,谣言不攻自破。 马车一路上疾驰,片刻后就到了地方,一群人不在衙门中,而在郊外。 为首的是京里来的巡查史,被一群人簇拥着,他二十六七岁,身着绛紫色的衣裳,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之气。 哪怕出身大族,二三十岁坐到这般高位实属不易,在这个重门第的时代,陈子惠出身贫寒,二十岁不到却成了兵部侍郎,实属罕见。 这人将来会与她家反目成仇,实在令她恐惧。 巡查史后面跟着的是并州的最高长官——并州刺史,他紧跟在巡查史后面,站得笔直。 他后头紧跟着的是刺史的属官,再往后数上几个才是她父亲。 而陈子惠站在人群的最边缘,冷冷地目睹着方才发生的一切,看韩昭昭进来,略微笑了下,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。 韩昭昭只觉后背发凉,瘆得慌。 “这位可是韩姑娘?” 巡查史的声音沉稳,听了后莫名有种安全感,语气中丝毫不带有凌人的气势,与陈子惠那种装出来的伪君子截然不同。 韩昭昭点头。 “原先秦县丞手中的账本在你家中?” 他似乎只是在问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问题,没有一点儿责备的意味掺杂其中。 韩昭昭知私藏账本不合规矩,此时,她摸不清楚现状,瞧了一眼父亲,父亲给她回了一个眼神,这是示意她不必犹疑,接着说下去的意思。 她下意识地瞥了陈子惠一眼,这人又换上惯常对着他人表现出的温和面孔。 韩昭昭犹豫一下,道:“是,在我家中,我带过来了。” “拿过来吧。” 韩昭昭双手奉上,巡查史轻轻地将账本从她手中抽走,并没有追究她家私藏账本的问题。 巡查史一边翻着一边问道:“这份应该是真的账本了吧。” 韩昭昭的父亲韩德元回答得恭恭敬敬:“从家里拿过来的这份应当就是了。” 巡查史又把账往后翻了几页,一只手拿着账本,引并州刺史顾钧过来看。 1 “顾刺史,你也来瞧瞧。” 顾钧对他谄媚,他因顾钧年长于他,在并州做过几年刺史,对顾钧还算恭敬。 “顾刺史,你瞧这几处数字,似乎对不上。” 巡查史便是由皇帝亲自派出,到各地检查官员、肃清风气的,查得账多了,有问题的话,扫上几眼就能揪出来。 不过这回作假的水平比较高,他仔细对了对才发觉。 顾钧自是不会帮着韩家说话的,他是楚王一党的人,巴不得韩家落难。 顾钧极为肯定:“就是对不上。” 巡查史又唤人拿来纸笔,支了张小桌子,埋头算起来。 韩昭昭暗道不妙,她护了一晚上,让她睡觉都睡不安生的账本很有可能就是假的。 1 半晌,巡查史抬头,脸色阴沉:“这便是记录宁武关一战军需的账本?” 话语中似乎还在给韩昭昭机会。 可这回,她不敢说了,悄悄给父亲递了一个眼神。 可父亲回答得干脆,记的却是那些事情。 “国库拨下来的银子足有五千两去向不明,韩大人作何解释?” 刚才巡查史埋头算账的时候,韩昭昭就已经有心理准备,可当这话真的出来的时候,她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冰水,从头顶凉到脚底。 那厢,陈子惠盯着她,连眼睛都不带眨的。 这回,鱼又上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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