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帮我最後一次吧！ (第1/1页)

    凌晨三点四十二分，旅馆墙角的时钟滴答作响。

    柯明醒着，却不再焦躁。他靠坐在床边，双手交握，脑中飞快运转。

    杀Si豪哥的那一刻，他知道自己已经跨过某条界线。可那还不够——若不抹除後患，那些欠款凭据与勒索证据一旦落入他人之手，不但无法解救弟弟，还可能牵连更多无辜者。

    他必须收尾，必须乾净俐落。

    这次，靠的是另一项技能：梦中催眠。

    这与造梦不同，不是建构世界，而是进入他人潜意识核心，种下「行动指令」，诱导对方在清醒後执行某件事。

    他锁定了目标：豪哥的贴身小弟，外号「小四」。这人听话、单纯、不擅思考，是最适合执行指令的对象。

    清晨七点，柯明守在殡仪馆外。

    他知道豪哥的Si，不会由什麽亲属处理——一定是这几个贴身小弟来打点。他不必等太久，约莫八点半，一辆改装休旅车滑进门前。

    车门打开，小四穿着黑sE连帽上衣、戴着太yAn眼镜，满脸疲惫，边走边咒骂：

    「妈的……昨天还好好的……怎麽突然……」

    柯明装作吊客，静静站在入口，朝他投去一瞥。

    那一瞬，双方目光交会——脑波同步完成。

    柯明轻笑，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入夜，他在另一家小旅馆入睡，目的是进入小四的梦中。

    几分钟後，梦境启动。

    他站在一条狭长昏暗的走廊，脚下透着夜店般的蓝sE光线，墙上布满无数扇门，像是乱数排列的记忆与压抑。

    他低声唤：「小四。」

    一扇门轻轻打开。

    里面是间杂乱的KTV包厢，霓虹灯闪烁，沙发破裂，啤酒瓶与菸蒂满地。小四窝在角落，盖着件廉价西装，嘴里呢喃：

    「哥……我有锁上……钱……不会有人发现……」

    柯明踏进梦境，轻触墙面，稳定场景。然後他改变自己的样貌与声线，变成「豪哥」。

    「小四，起来，帮我办件事。」

    小四猛然坐起，惊疑交错：「哥？你……你不是……」

    「我只是来交代最後一件事。」柯明语气沉稳，「然後你就自由了。记住，你醒来後会忘记我出现过。」

    「什麽事？」小四皱眉。

    「回我房间，打开床下保险箱，把里面的东西——钱、资料、录音笔，全都拿出来，带去信义路的三角公园。找凉亭後的雨水孔，把东西藏进去。不能通知任何人，做完回家，照常生活。」

    「……这不会出事吧？」小四迟疑。

    「**不会。**这是我最後一次让你帮忙，也是你最後一次帮我。」

    柯明语气如铁鎚，一下一下敲入他的潜意识。

    梦境开始模糊，显示小四即将清醒。

    柯明退场，留下最後一句：

    「做得好，我保你平安。」

    隔日下午四点半，小四如常骑着机车，穿便服、穿拖鞋，没告诉任何人就出门。

    他来到豪哥的住处，熟练地输入保险箱密码「887734」。咔的一声，箱门打开。

    里头装着叠好的现金、录音笔、欠条与USB，还有多份写着个资的债务清单——整齐、冷血，如同地下世界的名册。

    他一言不发地将东西装进帆布袋，骑车直奔三角公园。

    天sE渐暗，行人稀疏，小四走到凉亭後方，找到那个看似普通的雨水孔——柯明事先已将内部改造成简单的储物舱。

    他将所有东西塞入孔内，低声说：「哥，东西我放好了。」

    说完，他眼神一清，像刚从恍惚中苏醒。

    「我……g嘛来公园？」

    小四皱眉、自语，看了看空帆布袋，又m0了m0口袋，随即摇头离开。

    柯明一直躲在远处，静静观察。确认小四离开後，他没有立刻取出物品，而是多等了两天，观察有无其他人追查豪哥遗物或警方调查动向。

    直到第三晚，他才在深夜潜入，打开雨水孔，取出里面的所有东西。

    灯光下，他一张张翻阅债务名单与录音内容。

    那不是黑道资料，而是一份社会伤痕：弟弟只是其中一位受害者，名单上还有许多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，甚至nV孩。有人欠三千，有人欠五万，但每笔都伴随暴力威胁、录音存证。

    柯明默默地将其中几份复印，匿名寄往媒T与警方——但刻意抹去弟弟的部分。

    其余资料，他销毁焚毁，只留下一笔现金。

    他回到顶楼yAn台，握着几支录音笔，看着远方城市的灯火。

    微风掠过发梢，他轻声说：

    「我不想当英雄。」

    「但如果这世界从来没打算保护这些人，那就由我来做那个看不见的守夜人吧。」

    梦与现实的界线正在模糊。

    而他，正一步步成为梦与现实之间的灰sE守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