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得他慈悲我_九十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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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九十七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江南的傍晚似乎也极尽婉约,斜阳跌出视野,藏至山后,只留一片暗青色的天,云也惨淡,道旁树丛笼着层渺渺愁雾。

    侍卫已经查出上月被撵出的那几个奴仆家在何处,快至目的地时,商猗方下马车,佩剑的小兔剑穗在空中又荡出几声铃响,在沉默行进的队伍间显得异常突兀。

    卫潇正在队伍后方同其他侍卫们安排着抓捕计划,听到动静,不由往男人的方向望了一眼,旋即克制地转过头继续议事——尽管他很想质问商猗,到底是汇报什么线索,需要在陛下的马车上逗留整整半日——就像他很想质问商猗到底与喻稚青之间有何关系一样。

    不过只要是与喻稚青有关的事情,卫潇总是十二分的尊重和谨慎,绝不敢踏过规矩半步。帝王议事,别说打听,就连妄图揣测都是大不敬,于是他定了定心神,继续安排任务,将侍卫分成几队,分别前往那几人家中将人带回。

    也幸亏卫潇此时的守矩,否则他若真要去问商猗怎么在喻稚青马车呆那么久的真相,恐怕能气得直接暴毙过去。

    商猗能打探到的线索有限,总共就那两条,被男人言简意赅说完后便再也没有了,喻稚青耐着性子同他讲起一些旁的,结果还被男人那句“我也会点茶”恼得面红耳赤,长久沉默后,小陛下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决意将商猗撵下马车,肩上却蓦地一沉。

    商猗竟在他整理心情的时间里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肩头好像从未被人如此依靠过,男人轻浅的鼻息扑到脖颈间,痒得喻稚青不由想躲,眼帘遮去锐利的眼瞳,看上去似乎比往常要温柔许多,勾勒出些许的少年英气,仔细想想,商猗也只比自己大三四岁而已。

    不过青天白日的,这家伙睡就算了,干嘛非靠着自己肩膀睡?

    这混账莫不是在故意装睡吧?

    一旦设想出这种可能,小陛下当即气得想将人推开,结果试了几次都没能让男人挪开,此时的商猗不再像凶狠的野兽,反而如认主的狗崽,拼命往熟悉的人身上拱。

    这个比喻让喻稚青有些想笑,又觉得商猗这种“随处乱睡”的模样似乎是头回见到——无论何时,男人似乎都是一副钢铁铸就的模样,永远一丝不苟,永远不怕受伤,也不在乎任何身外之物,似乎连睡眠都不需要,两人过去同床共枕过那么一段时间,商猗基本上每次都比他醒得早,提前为自己备好衣物和洗漱用具,夜里也总是在把喻稚青哄睡之后才会睡去。

    是因为近来太累才会在他身旁睡着么?

    喻稚青有些嫌弃地瞪了一眼熟睡的男人,可在马车细微的颠簸和身旁熟悉体温的陪伴下,睡意上涌,眼皮逐渐沉重,稀里糊涂地在车厢中和商猗相互依偎着睡了个午觉。

    未免打草惊蛇,也是为喻稚青安全考虑,卫潇将部分侍卫遣出行动之后,大部队仍是留在城中等候消息,大概一个时辰不到,派出的侍卫们陆续带回情报,可这些却使喻稚青越发心情沉重:他们仍旧晚了一步,到达那些奴仆家中之时发现的竟是和王燮家相同的惨状,浮尸遍野,甚至有一个奴仆所在的小村庄都被屠戮而尽。

    无论他们走哪个方向,似乎都被那迷雾中的元凶堵成死路。

    饶是喻稚青再沉得住气,那么多人无辜枉死也令他气恼,而对方这样的迅捷更是让他不安——明明是上午才临时起意下的命令,怎么短短几个时辰内就发生了那么多惨案,究竟是那人当真料事如神,还是说有叛徒在通风报信?

    宫中应当是不可能的,他离宫时十分谨慎,除阿达和喻崖外,再未告诉他人,难道叛徒出在身边?

    喻稚青望着窗外外祖父为他亲自挑选的侍卫们,神色相当复杂。

    已经回到队伍中的商猗并未看见喻稚青脸色,但似乎也从现状中察觉到这一点,又擅自离队,无声地站到喻稚青马车旁边,仿佛时刻准备好举剑守护珍视之人,随后再抱着他逃去安全的地方。

    两人的眼神对上,却又很快分开,喻稚青并未制止男人护在他的马车边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一滴过去,喻稚青毫无进展,好在最后一批归来的侍卫带回了一些有用讯息,他们刚赶到那处时,也发现死伤无数、杂役业已快要断气,见他们追问,挣扎着讲出了一些重要线索。

    原来传闻不假,上个月的确有个家仆因偷窃被乱棍打死,他们这批被撵出府的奴才都是负责库房看管的,如此才受了牵连,而且那大胆贼仆偷窃得不是旁物,正是王燮引以为豪的御赐宝物,所以才会引得王燮如此生气,不惜将人活活打死。

    不过那贼仆将宝物盗出的当日便已将那物卖于黑市,并且被抓后不肯说出下落,一直宣称宝物在他去黑市的路上不慎遗失,至死不改说法,众人都以为他是被财产富贵迷了心,后来王燮派人寻找,至于找没找到,他们已被府上逐出,并不清楚。

    听到这一消息的侍卫连忙追问那御赐之物到底是什么东西,不过可惜,那杂役还未来得及形容那御赐之物是何模样便已离世。

    御赐之物失窃一事让他们又庆幸又不安,不安的是宝物如今下落不明,不知该如何寻找,庆幸的却是照昨夜杀手那样的洗劫,看来他们也在寻找御赐之物。

    卫潇低声向喻稚青禀告,他已经派人去黑市找寻宝物下落,另外已向宫中发信,让他们将皇帝赏赐的记档抄送一份,八百里加急送过来。

    天色已晚,今夜能做的似乎也只有这么多,喻稚青叹了口气,正欲下令让队伍往客栈休息,一直在旁沉默的商猗却突然插话道:“他们知道那人具体是哪日将东西送至黑市的吗?”

    卫潇皱眉望了一眼商猗,见喻稚青微微颔首,他才答道:“上月初十。”

    闻言,商猗垂下眼,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,喻稚青见状不对,便让卫潇先行退下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夜幕深沉,小陛下探出脑袋,颇为不顾形象地趴在马车窗前问。

    商猗看着远方,低声道:“阿青,或许我知晓御赐之物如今在何处。”

    不待喻稚青开口,他继续道:“不过一切尚不确定,今晚我会去查,你先去客栈休息。”

    听商猗又要独自冒险,喻稚青冷了脸色,偏不肯说是担心,嘟嘟囔囔道:“谁知道你这混账是不是又想偷跑......横竖今夜是没法睡了,不若同去,免得你又骗我。”

    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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