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究竟是谁，陈知阕/有时候，我们要学会放下，爱错人这件事。 (第2/2页)

浪破碎的美丽泡沫更让陈知阕的灵魂深处渗出鲜血和痛楚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杜琰的问题，他该怎么说？

    是我坚持不下去了，是我爱不起了，是我觉得离开后，你会很快走出来的。

    我不知道你会在我离开后爱上我，执着地等待我。

    但我已经离开得太远了。

    我，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“回不去了……”他低声细语，温暖的双手捧起杜琰的脸，一点点给他擦着泪水，“对不起，杜琰，是我那时候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。你就当，是迟来的解释和道歉吧，对不起，离开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他俯身抱着震惊看着他的杜琰，声音淹没在浪花起伏中。

    “你长大了，这很好，向前走吧，杜琰，会有比我更好更合适你的——”

    杜琰狠狠推开他的怀抱，摇着头，震惊愤怒地把他压在车门上：“你还在骗我，你永远都在骗我！你什么都不告诉我！闭嘴！”

    杜琰撕破所有的假面，恶狠狠地压着他，陈知阕吃痛地皱眉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绿瞳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光芒，咬牙切齿地问着：“你的一切，除了你的名字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？！你把我当白痴，骗了我一年又一年，一次又一次。”

    “回答我，陈知阕，你有什么是真的！”

    陈知阕惊慌失措，强壮镇定地抵住他压下的胸膛：“什么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
    背后的手偷偷去拉门把手，却被杜琰用力地握住手腕，按在车窗上。

    杜琰忽然冷静了下来，哭红的脸上还沾着泪水，眼神锋利冰冷。

    “你慌什么，你觉得我永远不会发现，是不是，”俊美的年轻人冷笑着：“是啊，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你是农业部门的小科员，所以要经常出差。你说你运气不好，所以出门总是会遇到倒霉事，带着一身伤回家。你说和亲人不熟络，所以一次也没带我回家过。你说你不爱交朋友，所以我也没见过你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杜琰面无表情地看着眼神震惊的陈知阕，掐住他的下颌，狠狠咬着他下唇：“都！是！假！的！”

    陈知阕痛呼一声，想推开他，但内心的震撼让他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“嘶——啊！杜琰！”

    “闭嘴！闭嘴！闭嘴！”

    杜琰捂住他的嘴，咬住他的肩膀，深邃的绿瞳憎恨地看着他：“闭嘴……我不要再听你的那些谎话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额头抵着陈知阕急促呼吸着的胸膛，闭着眼，听他胸膛里砰砰砰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你的谎言，拙劣到，我随便查查就都被戳破了。”

    陈知阕抓开他的手，头脑一片空白，咳嗽着推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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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，你什么时候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杜琰随着他的动作靠回椅背，双眼一片阴霾：“什么时候？你离开的第一年？你注销了手机号，我就失去了你的一切消息。多么可笑，在现在这个社会，所有人活着就会留下痕迹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没有。”

    杜琰的声音冷静又理智。

    “你所谓的工作单位，的确挂着你的资料，可没有人认识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伤怎么来的？我从来没被医院打过电话，你受伤的时候在哪家医院？是谁照顾你？”

    “你不愿意带我去见你的家人朋友，连提都没提过。”

    “这四年里，你去了哪里，怎么生活的？”

    他嘲讽地笑了起来：“你知道么，陈知阕。你离开以后的第二年，我就去看了心理医生，要不是费烈他们见过你，认识你，我就会被折磨得觉得我是精神分裂了，幻想出了一个你。”

    他怨恨地看着陈知阕：“你真的存在吗？你真的爱过我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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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知阕心痛迷茫地看着他：“我，我不……”

    杜琰冷笑：“你不知道我会变成一个疯子？”

    陈知阕拼命摇头，伸出手想触碰他，却又收了回去，放到方向盘上：“你不是疯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是那个疯子。”

    杜琰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留了那么多的谜题，我解了很久，怎么也解不开。”

    “你究竟是谁，陈知阕。”

    陈知阕无声流泪，泪水划过颤抖破皮的唇角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，我以为你不会在意。”

    杜琰哭红的双眼弯弯看他，像做错了事却被丢下的小孩：“因为我说我不爱你，所以你觉得我不会在乎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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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杜琰抽泣着：“我在意的，我没有不爱你……”

    他伤心地求着陈知阕：“我是爱你的，我不在乎你的那些谎话，你回来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陈知阕捂住自己的眼。

    一切都太迟了，所有的一切都太迟了。

    海浪哗啦哗啦地拍着沙滩，浪花退去，留下一地狼藉。

    陈知阕放下颤抖的手，眼神空洞地看着他，怜惜地擦掉他的泪水，和他乞求的双眼对视。

    拇指轻轻蹭过绿瞳下的那一颗泪痣。

    “我在乎，我的谎言。”

    他温柔地亲亲杜琰的额头，唇瓣轻轻蹭着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杜琰，我不能告诉你，我也不能骗你一辈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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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有的时候，我们要学会放下，爱错人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他心碎地哭着，用力擦掉自己的泪水，启动汽车。

    话语破碎在风声中。

    “我们拥有过，就可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真的爱过你。”

    杜琰歪头看着车窗外模糊倒退的风景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虔诚地求所有的神，让时光如同窗外的风景一样倒退，退回到陈知阕离开他之前。

    那时候，他还有挽留的机会，不会像现在这样绝望。

    他听着陈知阕压抑着的呜咽声。

    甚至幻想着，如果此时此刻，能有一辆车冲向他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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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让他和陈知阕死在一起也可以。

    但神是残忍的。

    奇迹没有发生，没有时光倒流，也没有突如其来的车祸。

    有的只是陈知阕送他回家后，把钥匙还给他。

    温暖地拥抱着他。

    “杜琰，没关系的，我们只是需要一些时间。很多年以后，我们会释然的。”

    然后他转身离开，留下杜琰一个人站在原地。

    又一次。

    杜琰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

    忽然大口呼吸着，疯狂地跑回家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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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仓皇地拽下床上的被子，裹着被子躲在衣柜里。

    他全身都那么疼，疼得他神志不清，颤抖着手，拿着手机拨打电话。

    “……您拨打的号码为空号……”

    “哥……哥……我好害怕啊，你在哪里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陈知阕，回家吧，求你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抱紧自己缩在衣柜角落里。

    脚边摆着一台小巧可爱的咖啡机。

    他痛苦的哭泣声从衣柜里透出。

    “我要怎么去学习，爱上你以后，再放下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