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：决定，其实早就发生 (第1/1页)

    香港的夜景素来举世闻名，但只要横越一条街，世界便截然不同。一边是高楼林立、灯红酒绿；另一边，则静谧安然，仿佛与繁华隔绝。

    这种极端反差，就像一道无形的界线，将城市一分为二。

    阿洛的住所，位於中环某条横街的旧唐楼，顶层连着一个不大的天台。每当烦忧缠身，或是心神疲惫，他总会走上这片熟悉的空间，静静凝望远方璀璨的灯火。

    在那里，内心的纷扰似乎也随着城市的喧嚣，一起被拉远，变得渺小如烟。

    那一夜，阿洛拎着一瓶威士忌，站在天台边缘，试图在酒JiNg里理清纠缠的思绪。

    阿静的身影在脑海闪现，又迅速交织成Eva的脸庞。思绪纷乱如麻，他甩了甩头，像想将这些挥之不去的影像驱散。

    就在此时，身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。

    「喂，怎麽一个人坐在这里？」

    说话的人是阿泽，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，如今也是阿洛同住的室友。

    「你怎麽也在这里？不用陪你的那些nV朋友吗？」阿洛挑了挑眉，带着几分戏谑的口气。

    「知道你回来了，但楼下找不到你人，就猜到你一定在这里。」阿泽走过来，坐下，顺手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
    阿洛淡淡苦笑，举杯饮了一口：「最近心情有些乱。」

    阿泽没有追问，只是点燃了一支烟，将另一支递给阿洛，随口问道：「你老是说乱，可知道自己究竟乱什麽？」

    阿洛接过香烟，深x1一口，目光投向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。

    「刚见了Eva？」阿泽问。

    阿洛点了点头，轻轻吐出一口烟雾。

    「怎麽样？」

    「没什麽特别。」阿洛耸了耸肩，语气淡漠。

    「你是希望有事发生，还是希望什麽都别发生？」阿泽笑了笑，语气轻松。

    阿洛微微一愣，眼底闪过一丝不安，转头看向阿泽：「今晚你是想审问我吗？」

    阿泽耸耸肩，轻声说道：「不用审问。你心里早就有答案，只是想找个人帮你说出来。」

    一语中的。阿洛沉默，他知道阿泽一直像一面镜子，映照出他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部分，直接，却从不带批判。

    「是不是已经开始了另一段感情？」阿泽问道。

    阿洛呼出一口烟，声音低沉：「还没有……但我很想开始。」

    阿泽微微扬眉，带着一点调侃地问道：「这麽快就沉船了？对方很漂亮吧？」说着还用手肘轻轻撞了撞阿洛。

    阿洛白了他一眼，无奈地笑笑：「我看起来那麽肤浅吗？我们认识才三天，但和她在一起，很自然，很舒服……好像不用特意扮演什麽角sE。」

    阿泽收起笑意，语气变得认真：「那……你和Eva呢？」

    阿洛沉默了一瞬，然後轻轻摇头：「就像困在一间没有窗的房间里，喘不过气来。」

    阿泽凝视着他，手中的酒杯一直没拿起：「既然这样，你早就做出选择了，还烦恼什麽？」

    阿洛苦笑，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：「我知道，其实早就知道。只是Eva没有做错什麽，她曾经那麽真心对我，b我自己还紧张我……一想到要伤害她，我就……说不出口。」

    阿泽静静听着，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：「你觉得，Ai情可以靠愧疚来维持吗？」

    阿洛无言以对。他心里明白答案，却仍然固执地困住自己。

    酒顺着喉咙流下，带着淡淡的苦涩。

    阿洛感觉自己喝下去的，不只是酒，还有一种无声的疲惫。

    阿泽轻叹一声，语气b刚才低了几分：

    「最残忍的，不是你离开了，而是你还留在身边，但心早已不在了。」

    阿洛脑海中闪过Eva临别时的眼神，混合着明知故问的脆弱。

    他紧紧捏着杯身，却觉得掌心冰冷。

    「我真的不想伤害她。」阿洛喃喃自语。

    「可是你留下来，本身就是一种伤害。」阿泽语气平静，却字字沉重。

    阿洛闭上眼睛，心里浮现一个残酷的结论——

    自己不过是拖延时间，妄想用最轻微的痛苦去换一个好结局，但现实从不这麽仁慈。

    「其实……我希望Eva自己感觉到。」阿洛终於低声说。

    阿泽点点头：「nV人在感情面前，往往b男人更敏感。她感觉到了，只是还没有勇气去面对。」

    两人沉默良久，只听得见微风拂过天台的声音，带着城市微弱而遥远的夜息。

    阿泽又开口，声音缓慢而坚定：

    「真正的温柔，不是留在对方身边，而是给对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。」

    阿洛抬头望着夜空，远处的灯火璀璨，却遥不可及。

    他知道，自己再也不能逃避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那一夜，阿洛终於明白。

    决定，其实早已经发生，只是自己迟迟不敢承认。